仔细想来,自从茵娘来到真定,一直都是在忙碌。
除了要帮顾槿招来佣人调教、治理顾府,还得制备年节货礼,记下府中的人情和银钱往来。
就拿张云奇和刘方磊在真定城开门立户后乔迁新居来说,茵娘就得在乔迁宴之前,帮顾槿把贺礼准备妥当,全了同僚间的礼数情面。
这些都还算小事,最要命的还是顾槿的嫁妆。虽然她现在有了一万多两现银,可真要比起一些底蕴深厚的豪门大族,这点银子还不够人压箱底的。
富贵人家置办嫁妆,那是从女儿出生起就一点一点准备。什么红木雕花拔步床,什么瓷器珠宝、绫罗绸缎、铺子田产。只有想不到,就没有搜罗不来的好东西。
可顾槿什么都没有,甚至于时间还相当紧张。人家花十几年准备的东西,茵娘必须在半年内完成。是以要想让顾槿的嫁妆抬出去体面些,她就得费牛鼻子劲搜罗。
铺子田产都有定数实价,茵娘备上了一些,之后就只能从剩下不多的银钱中抠出一百二十台的嫁妆物件。
为了这事儿,她可算跑断了腿,每个一品类的东西都得货比数家,争取拿到品质上乘价格合适的东西。
好在绫罗绸缎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个帮手。
柳芳媛一看茵娘着急得快要上了火,想着自己路子广,便自告奋勇揽下了采买绸缎布料的活计。把这部分交给老姐妹,茵娘好歹少了半分焦头烂额。
现在可倒好,嫁妆还没准备妥当呢,顾槿又要让她去做夫子了。
“小祖宗,你能不能对自己的婚事上点心?”
茵娘虽语带嗔怪,顾槿却知道她没有生气。殷勤地给茵娘倒了杯水,顾槿顺道拍了个马屁:
“姐姐聪慧能干,我就是再想上心,对这些事情也是一窍不通,只能请姐姐救命了。”
茵娘没好气地睨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槿又道:
“我知道姐姐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干脆,嫁妆的事情先丢下。准备了这么久,东西也不少了,有多少算多少,姐姐歇一段时间。”
这话叫茵娘听得更是来气:
“嫁妆是你在婆家的底气,如何能随便?”
这下子,顾槿是真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