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钱玉巧对于自己的族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念想。说到他们的恶行,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族叔纠缠,姜大夫给了他一笔银子,只说我以后便是姜府的人,他这才没有再敢来生事。”
顾槿怎么也没想到,钱多在战场上拼杀,时时冲在最前面,对军功赏银看得格外重,换来的银子却丝毫没有改变自己亲人的悲惨。
他在修罗场抛头颅洒热血,最心疼挂念的妹妹却差点被自己的族人卖掉。
“玉巧你说,从未收到过钱多寄回去的银子?”
钱玉巧点点头,自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苦笑道:
“银子送进村子,想来是被族长收起来了吧。”
钱多好歹也是能够拿枪取人性命的战士,那些族人,怎么敢苛待他的妹妹?
顾槿最见不得这般恃强凌弱的事情,心里琢磨着是该给钱多放个探亲假了。
钱玉巧说完家中情况,不知是不是错觉,正垂眸喝茶的姜若渝竟无端感受到顾槿身上散发的威压气势。
见气氛太过冷凝,他放下茶碗,转移了话题:“顾将军还不知道吧,玉巧是个学医的好苗子,这两年已经把药材识得差不多了。”
听闻此言,顾槿的思绪被拉回,看看眼眶微红的钱玉巧,有些惊喜:
“玉巧可是在医学院学习了?”
姜若渝一顿:“并未,是在渝州时留在医馆打下手学的。”
“若渝兄糊涂。”顾槿轻笑:“既然你都说了玉巧是个学医的材料,就应该让她去医学院系统学习。”
“可······”姜若渝语带犹豫:“玉巧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女孩子,又是女孩子。
顾槿快被这男女偏见给烦死了,在冀州时巡抚和知府就反对女孩子入学,没想到这京城也是这样的。
“所以,京城的医学院现在还没有收入女学生?”
姜若渝点了点头,正当以为顾槿会重新想个安排钱玉巧的地方时,她却斩钉截铁道:
“那么,就让玉巧成为第一个医学院的女学生好了。”
她的语气毋庸置疑,钱玉巧一愣,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