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姜华城身为宰相,朝臣之首,平时可以耍心眼、当柱子,但在正事当急之际,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哪怕宁仁帝正盛怒中,他也必须出言阻止。
欲坐其位,必承其重。
这是他的责任,所以,他率先出列:
“陛下,目前朝廷要做的不是追责问罪,而是救灾。愚民虽可恶,毕竟廖廖,更多的是无辜百姓受苦,每拖一天,百姓便受苦一天,请陛下三思!”
“老臣附议!”
太尉高俭也站出列,诚恳地说道:
“请陛下勿与无知愚民置气,臣等都明白,所谓上苍降罪乃无蹊之谈,咱大宁朝所辖土地如此之阔,范围如此之广,发生天灾水患虫害皆是自然现象,根本怪不得陛下。”
“臣等附议!”
都察院御史大夫陈启和翰林院周正卿双双出列,各自运用三寸不烂之舌,软言软语,像哄家中三岁幼孙一般,把暴怒的宁仁帝哄平静下来。
请真,大伙都不想哄。
可不哄不行!
正如姜华城所说的,各州府的灾民还在等救济,每多拖一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人命关天,由不得宁仁帝意气用事。
再者,该救灾的时候不去救灾,反而浪费时间去诛人家九族,就不怕灾民哄变暴动么?
故而,满朝文武但凡智商在线的,都站出来安抚宁仁帝,说话一个比一个温柔。
夏明诚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心口处好像长了只虫子似的,一阵一阵抽着疼,他掏出?袋中的忘忧丸,也不管有几颗,通通一口吞了,这才觉得好受些。
沉声问:
“依众卿所见,如何赈灾?如何平息谣言?”
“……”
正在费尽心思想安慰语的朝臣们都集体消声,面面相觑,垂下头去。
汰,漂亮话谁都会说,大道理谁都懂,可赈灾却不是那么好赈的。
不比去年的雪灾,这次的洪涝危害大、范围广,涉及的灾民多,牵扯的事物繁杂:拨款筹粮、排洪疏水、安顿难民等等……
而且,夏季天气炎热,泡在水中的尸体极易腐烂,引发瘟疫。
再者,饿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