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楼轶关于夏明城谋凶弒父的秘密信息后,覃程的心里头就已经铺开了一盘大棋,该怎么走,什么时候走,计划得明明白白。
眼下情势看似危急,但也是前所未有的好机会,一向不喜争权夺利的殿下竟然主动拿回帅令,最高军衔到手,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栖身的民宅破破烂烂,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他掏出怀中一个准备多时的药包,一点点抹在脸上。
然后打了一盆水,看着水面中自己的容颜一点点变得坑坑洼洼,面目全非,他笑了:
“从此,监天司戌星使覃程死了,帝都城多了一个老乞丐,夏明诚,你准备好迎接暴风雨了么?”
“嘿嘿,驸马爷,别怪我没等你,实在是时不待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啧啧,姜相大人,您的手段确实高明,争取了先机,但胜败现在还未定,就看谁更技高一筹了,输了可别哭哦!”
“哈哈,驸马爷,莫说我不仗义,我跟你留了信号,咱们帝都城见……”
……
帝都风云骤变,雪雨欲来,俨然提前进入了冬季。
而岭南却依旧酷热如夏,就算夜风习习,吹在脸上也是热热的。
霍忠额头冒汗,热得睡不着,心里却很凉。
他并不知道自家祖父霍嶷被罢了职,他的心凉来自于一次又一次堆积起来的失败。
是的,就在几天前,云昊天又发起了猛攻,他勉强应战,再一次败了,甚至差点城门失守,被南越大军攻进大理城。
是跟随在他身边仅剩的最后一位老副将,带领敢死队以血肉之身堵住了缺口,这才打退南越悍敌。
“出将整八个,归来无一双,人马皆不在,横死于刀枪!呵呵,我特么是个废物!”
霍忠苦笑低呤。
因为笑容扯动了脸上的伤口,刺疼刺疼,他忍不住摸了摸。
这道伤口是第一次战败的时候留下的印迹,虽然已经愈合,但长长的疤痕横穿了整张脸,一旦面部表情过大,就会形成扭曲而恐怖的怪样子,还很痛。
就像一只蜈蚣趴在脸上,百爪陷入肌肤深处,随时随刻提醒他,失败之人是可耻的。
可已经败了,也听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