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了,怎么就没办法打胜一场呢?
霍忠百思不得其解,他望着星光点点的美丽夜空,深深叹气。
叹气声回荡在耳边,可还是无法掩盖来自不远处伤兵营的闷哼声和低泣声。
男人流血不流泪,应该是又有伤兵过世了!
他不敢回头看,更不敢去想,泪在心里流。
有时候,他问自己问老天: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他并不怕死。
但他千千万万的士兵因他而送命,怕踩着战友们恺恺白骨,却一路败到底,最终失去这片土地。
他怕,弟兄们死得毫无价值,在黄泉地狱痛斥他的无能。
他更怕看到伤兵营里的伤员,前一刻还在呼痛,后一刹就永远闭上了眼,他怕每一个士兵看他的眼神。
伤兵营是他心里的伤。
他实在不该距离伤兵营这么近,于是,他咬咬牙往远处走。
有巡逻的士兵碰上他,立定瞄了他一眼,没有行礼也没有打招呼,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他也不怪罪。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大半个月了,死去的士兵无法说话,伤兵痛得不想说话,身体完好的人也说有说话的欲望,更加懒得讨好上司。
朝不保夕的兵营,做任何与战争无关的事情,都是浪费力气。
且军中士气低落,军心已经溃散到了极点。
是呀!
接连败北败北再败北,主动出击打不赢,被动防守也打不赢,天天在死人,看不到胜利的一丝曙光,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退伍返家。
士气怎么可能不低落,军心怎么可能不溃散。
霍忠又有何颜面要求士兵对他尊重?
“这么晚了,霍将军还不睡?”
一个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霍忠回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袁将军!”
来人是镇南侯世子袁良。
镇南侯袁酃鹤已经死去四个多月了,按道理说,袁良这个世子早应该扶正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