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昨夜那场雨刚歇,房顶瓦片被雨水洗得透亮,青石板上也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小水坑,倒映着天空与周遭景致。
清晨便雨停了,但听风声卷过,便能感觉到今儿外头该有多么的寒冷。
冷气透过窗牖直往人衣领里钻,屋里烧着红箩炭,阮凝玉今儿受了惊吓,内心争斗到丑时才睡下的。
夜晚临走前,昏暗的书房,支摘窗上雨声细密,屋里灯影幢幢,光影落在男人的脸上,半明半暗,那微阖的眼眸似有幽光闪烁。
那一幕竟让阮凝玉怀疑,谢玄机昨天晚上是不是眼睛早就好了?
而且,当时的气氛也极其古怪沉抑。
再者,她夜里那般,谢凌贴心让下人给她备了碗杏酥饮,她却那样子离去,道谢也显得敷衍和漫不经心,也不知男人会不会心生不悦,觉得她这般做,实在是拂了他的颜面。
阮凝玉懊恼起来,觉得自己离开时太过急躁了,反而让人起疑。
若是再来一遍的话,她定会从容很多。
只希望谢凌不要察觉到什么才好……
阮凝玉一闭眼,眼前全是平日里两人兄友妹恭的画面,自打谢凌救了她性命过后,他与她近来是走得热络亲近得些,她也是敬慕他,敬佩他。
她知道谢玄机素日是待她比文菁菁这个表妹要殷勤尽心些。
可在她的心里,表兄妹便是表兄妹,怎能掺杂一丝儿女之情进去?
更何况,他与她前世皆男室女家,他娶许清瑶为妻,她亦心有所属且育女,二人皆有深爱的人,这辈子他反而对她生了爱慕之情,这般又算作什么,四角恋么?
在她的心里,他依然是别人的夫,更何况他前世曾那样地宠爱过许清瑶,对着他的妻子百依百顺,他当过别人十年的丈夫,他与许清瑶的情分她都看在眼里。
阮凝玉思虑过多,担惊受怕了一夜。
早晨她起来喝了枣沫碗和五福饼,人便开始惫懒,刚好今儿不用去学堂听课,她便打算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窝在闺阁里睡个美觉。
只要入睡,她便可以不去想东想西,更不用去回忆谢凌这位兄长的脸,揣测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但谢宜温身为长姐,今日却叫上她们,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