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庭到电梯间时,电梯已经下去了。其他电梯正在运转中,他等了一会儿,乘电梯到一楼大堂。
梭巡四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并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靳言庭立在酒店旋转门两米远的位置,给连厘拨打电话。
连厘下飞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霓虹灯下的摩天大楼和鳞次栉比的娱乐中心,银白色笼罩着街区宛若童话世界。
而此刻,她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身体冒出一层寒凉,坐在行李箱上捧着手机查回国的航班。
最早的航班是明天上午。
意味着今晚她得在纽约住一晚。
寒冷的天,异国他乡,孤苦伶仃,相较于伤心难过,她得先解决残酷的现实。
连厘刚要买票,屏幕跳出新的来电显示。
她深呼吸两下,方才慢腾腾地接听:“哥。”
电话那端靳言庭的嗓音一如既往温沉:“上车了?”
“嗯。”连厘心脏抽了一下,细密的钝痛蔓延开,她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靴子。
小姑娘从不说谎骗他,靳言庭松了口气:“住在哪个酒店。”
“没住酒店。”连厘胡编乱造,“薛奶奶留了房子给师姐,我们住在那里。”
“到了给我报平安。”靳言庭说。
“好。”
搁以前,连厘会询问靳言庭什么时候回去,再跟他一块回去,可现在,今非昔比。
挂掉电话,一阵凛冽冷风袭来,连厘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裹紧自己身上的大衣,摸摸口袋,从里面掏出靳书瑜送给她的丝质手套戴上。
只是忽然鼻子一酸,眼眶酸胀通红,仿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迫不及待想出来陪她。
连厘心情起伏比尼亚加拉大瀑布的落差还要巨大。
她的心似乎要从喉咙跳出来,砸在阴冷的地面。
连厘仰起脸,试图让寒风吹干湿润的眼眶。
纽约的夜光怪陆离,穿梭在斑斓的霓虹灯下,人与人的距离忽远又忽近,像一场绚烂的梦,灯光是梦在闪烁。
灯灭的瞬间,梦境破碎。
十二岁的连厘没有能力,渴求依靠,渴求安全,希望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