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门第阶级观念比现在还要强烈。
钟老爷子和钟家族辈瞧不上连景程的身份,不愿意让纪檀下嫁,强行将她带走。
纪檀:“那几年世道不好,四九城平静的表面下藏着世家残酷的斗争,钟家为自保,除去必要留京的人员,其他人都移居国外。直至,五年后才陆续回来。”
五年……
连厘忍不住问:“您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她的疑问宛如一只手,将纪檀的心上那扇窗推开。
连厘眼瞳倒映着纪檀的面孔,猛然发觉对方的不甘和脆弱像是默不作声的蜘蛛,早就在心房的各个角落都结了厚厚的网。
“十年前。”纪檀说。
连厘心脏蓦地一震。
“回国后,才正式将名字改回来。”纪檀伸手想握连厘的手,连厘却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一步。
因为慌张无措,她的裙摆擦过茶几上的盒子,那盒子失去平衡,顷刻洒落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连厘弯腰将东西捡起来,却发现上面的方正纸质票十分眼熟。
她眼睛迅速地扫了一张又一张纸——全是她这些年音乐会的门票。
她心底再次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
连厘眼中一片水色,即便喉咙像是被一团棉絮堵住,呼吸困难,她还是艰涩地问出声:“您早就知道了吗?”
知道连景程带着女儿来京城、知道十年前连景程去世,留下十二岁的女儿孤苦伶仃、知道他们父女俩一直在找她……这些纪檀是不是都知道了?
连厘希望纪檀说不知道,可对方缓慢地点了下头。
连厘不明白,她明明在这里,为什么她细心保管着她的物品,却不愿意认她。
为什么小心翼翼收纳她的硬币?为什么了解甚至观看她的音乐会,却对她这个人置之不理。
一瞬间,连厘像是被击垮,肩膀轻轻塌下来,深重地呼吸,越来越沉。
她妈妈爱连景程的,只是不爱她而已。
连厘恍惚,纪檀上前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冷:“外公他们阻拦我找你们,当我找到你们的时候,已经迟了……你父亲去世,你也有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