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马桶,挑粪,挑泔水,这些活都干过,虽然挣得少,但和家里比也有一项好处,就是能多吃一些饭。
尤其是挑泔水的活,我们跟饭店后厨熟了以后,里面有个配菜的小伙子喜欢你七妹,就经常给我们留客人的剩饭。
有些客人请客摆大方,一桌菜也不怎么吃,服务员分完之后,我们也能分一些干净的,不管怎么说,比起家里经常吃不饱的日子,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靠着干这些体力活,我们攒了一点小钱,也能置办一身得体的衣服穿。
那时候我们都来沪市大半年了,许多事都懂了一些,也租了个小房子住,房东看我们收拾的干净齐整了,也开始给我们介绍工作,叫我们去点心厂当临时工。
那年点心厂大量要人,我们是房东带进去的,他要拿一半工资当中间费,我们挣得就少一些,比不了那些自己应聘的,不过即便如此,也挣了点钱,活也比之前的轻松些。
点心厂的活干完后,我们觉得进厂挺不错的,就到处打听哪里还要临时工,有的话我们就赶紧排队去应聘,没有就去打短工,要是短工也找不着,我们就自己做点带绣花的鞋垫子,在外面摆摊卖。”
说到这里,周喜笑了一下:“这也算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手艺了。”
周喜缝鞋垫子的手艺肯定不是周家教的,她是在前夫家里和婆婆学的,那时候她既要干家里的活,还要用一切空闲时间去缝鞋垫子,以此补贴家用。
但无论她多么努力的想把日子过好,也奈何不了家里有个暴力狂的丈夫。
她反抗过,但婆家不可能站她这边,娘家又不给她出头,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服,日子全靠忍。
直到前夫又一次暴打她,害她当场流产,被村里医生断言以后生育困难,几乎不太可能再要上孩子后,才脱离了那个地狱。
可婆家是地狱,娘家就不是了吗?
她回到娘家依旧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甚至比之从前,还多了一套“不会下蛋的母鸡”的枷锁。
本以为婆家带给她的全是伤害,万万没想到,来了沪市之后,居然还有在婆家学到的手艺可以用,周喜也是觉得这实在有些好笑和讽刺。
周晴担忧的看着她:“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