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书蹙眉看着种种礼物,只觉奢靡太过,亟需戒之在得。唯礼物中有床“福寿”满绣的锦被,针工精巧,观之不俗。
苏尚书随口一问,才知道这是自己那封了诰命的儿媳妇,在庙里念佛偷懒,上赶着给婆婆绣的。柳诰命当差回不来,礼数倒是挺周到。
柳溶月这被子做得的确不错,苏旭都有些惊了:同样是做棉被,你看人家柳溶月就绣得整整齐齐,最难得她自己还不在里面!还得说人家柳小姐手段高明!唉,月儿就是这样实心,你便是把自己装在里面回来看看,那也不错啊。
苏旭那日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又要给父母叩头拜寿、又要招待八方客人。
此刻苏旭真是万幸没把王话痨带回来,要是有那个人来疯儿在旁边儿张罗,苏府立刻就能改茶馆儿!
陈管家忽而来报:“少爷,秦王来了。”
苏府客厅
苏旭匆匆赶到客厅,就见秦王负手站在先帝所赐的“戒奢屏”前,十足玩味地打量着皇兄赠与帝师的礼物。
初冬日光并不炽烈,光线自明瓦轩窗射入内室,给年轻亲王的挺拔身姿渲染了些许晦涩。
听到了苏旭的脚步声,秦王慢慢转过头来。
虽然早就见过秦王,虽然早知秦王英俊,可当他姣好容颜完全曝露在阳光之下的时候,苏旭还是些微惊艳。秦王凤子龙孙、娇生惯养,虽已弱冠,单看来依旧是个明媚少年。
秦王慢慢地向自己走来,动静间衣袂中散出极清冽的龙涎香气。
仰望天人般尊贵的王族,苏旭不禁想起杨家坨的泥腿百姓,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缥缈:果然站在京城附近,就能看见六道轮回!
凡人日夜修行又有何用?人家精血成胎的那一刻便已经功德圆满!
秦王将苏旭上下打量了一番,含笑问道:“苏卿,别来无恙,身家可安?”
苏旭陡然魂飞魄散,莫非那莽撞刺客……竟是秦王的手笔?
秦王看出苏旭的脸色不正,但他并不觉得违和。
年轻贵胄哂笑望向新科才俊,语气不乏戏谑:“苏卿如何气色不好?难道是公事繁忙、劳累过度?需知水至清则无鱼,何况你不过区区六品,有些事你想染指只怕也是力小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