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三十七年十二月八日,刚足月的宁王因染天花而夭折,帝悼念无已,将葬,加以成人之礼,诏立凶门柏历,备吉凶仪服,营起陵园。(此段摘自《晋书:琅琊悼王焕传》)
丧事一了,眨眼间便到了二十三。
这一天是小年节,每年这个时候,文武百官开始休沐,直至正月十八才开始上朝。
京城里开始热闹起来,扫尘,祭灶,贴春联,人人脸上带着一丝喜气。宁王的夭折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闲谈几笔的聊资罢了,除了他的亲人,又有谁会在意?
天近晌午的时候,严贵妃的马车终于到了城门口。
她扶着冬月的手,刚下马车,一眼看到站在寒风里单薄消瘦的萧希微。
“母妃……”一见到严贵妃,萧希微的眼泪夺眶而出,‘噗通’一声便跪在了严贵妃跟前。
她一跪,身后的丫头也跟着跪了下去。
严贵妃眼眶一红,松开冬月的手,踉跄的走过去将萧希微搀扶了起来,“好孩子,母妃知道你尽力了……母妃不怪你,是烨儿这孩子,与咱们母女无缘……”
“母妃……”萧希微伸手一下抱住严贵妃。
母女二人顿时哭成一团。
“贵妃娘娘,皇上还在崇德殿等您了。”一旁垂首站立的张世常虽能不忍心打断二人,但这些话却不能不说。
严贵妃抬起头,眸中的脆弱和伤痛一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出的凛然,“走吧。”说罢,率先迈开脚步。
不过数月。当严贵妃再次见到皇帝的时候,只觉得他似瞬间老了十岁,面上倒瞧不出什么,只是那双曾让人怎么望也望不透的眸子此刻隐隐浮出一丝疲态。
心底,一丝讽笑渐渐蔓延开来。
楚涟,你终究还是后悔了么?
你费尽心机布了这样一个大局,不惜手上沾染自己亲骨的鲜血只为将那个女人的儿子捧到储君的位置,你为他谋划好了一切,可最终你得到了什么呢?”
严贵妃走到皇帝面前,冰冷的目光盯着皇帝,既不说话,也不行礼。
“心蕊。”终于,皇帝受不住这样沉默,他起身,先开口了。
严贵妃冷冷一笑,笑容里既带了几分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