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木匠端起搪瓷缸,轻轻吹了吹表面的浮叶,然后猛地大口灌下。每喝一口,都发出响亮的“嘬嘬”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那浓郁的茶香全然享受。
夕晴看到缸上有几块掉了釉的地方,黑色的铸铁层露了出来。缸子上还印着“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八个鲜红的美术字。她暗自揣测,刘木匠或许以前当过兵呢。
“刘叔,这回怎么样?”夕晴问道。
刘木匠咂巴咂巴嘴,说道:“有八成像了。还是得用野生茶叶啊,普通的茶叶少了那股特有的清爽风味。”
夕晴没想到,自己小时候随意用来解渴的茶,竟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一阵寒风忽地吹来,夕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刘木匠从房里拿出一盏白色小瓷杯,也给夕晴倒了一杯茶。
“这杯子干净的,没用过。今儿个天寒地冻的,你也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夕晴笑了笑,示意自己不介意杯子是新是旧,然后她端起茶杯,凑近鼻子闻了闻茶香:“我小时候喝茶用的也是这种杯子呢。”
“这可是用特级高岭土烧制的白瓷杯啊,你姥姥疼你哟,什么都给你用最好的。”刘木匠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慨。
夕晴轻轻抚摸着白瓷杯,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伴着儿时的回忆,仿佛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刘木匠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道:“今年冬天可真是冷得厉害咧,这时候把茶树苗种下去,怕是挨不过去哦。”
“啊!那该怎么办?”夕晴有些焦急地问道。
刘木匠转身走进柴房,抱出了一些干稻草,将它们盖在了院子里种着的一排茶树上。
“我懂了!谢谢刘叔。”夕晴放下茶杯,急忙转身跑去找王航。
“怎么这般跑得着急?”王航赶忙伸手扶住了那气喘吁吁的夕晴。
只见夕晴额头满是亮晶晶的汗珠,那翘起的头发也都被浸湿,紧紧地贴在了脸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急促地说道:“刘叔说天冷了,茶树苗可能会冻坏,熬不过去呢。得赶紧给它们盖上干稻草才行啊!”
夕晴一边扶着膝盖,一边喘着粗气,王航并未着急回答,而是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想要为夕晴擦拭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