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晴坐在病房门口的排椅上,微微皱着眉头,双手交握在身前,心里头计划着怎么从大柱那里讨到一些钱,就算几毛几块也好,这样就能直接打电话回家了。
大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的脚步有些沉重,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沮丧。他坐在夕晴身边,缓缓地叹了口气。
“大柱哥,刚刚护士催着交钱,说如果不交,就要停药了。”
大柱咳了几声:“你觉得阿妈和二柱能治得好吗?”
夕晴微微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不清楚大柱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大柱十分沮丧地低下头:“俺一天的工资是三块零三分,一个月能领到六十一块二毛钱。这两年俺省吃俭用,存了七百多块钱,本想回来娶媳妇过好日子,没想到,家没了……”
大柱捂住了脸,拼命地咳着,再也说不下去。
夕晴心里有些复杂,她看着大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但她并不同情他,在她看来,大柱也是这个落后地方的一部分,是她想要逃离的对象。当务之急是怎么从他身上拿到钱。
“也许到大医院能治,我听说,城里大医院里轻度烧伤有一种药膏抹了有用,严重的烧伤可以把身体其他的皮,移植到烧伤的地方。”夕晴小心翼翼地说着。
“那得花多少钱?”大柱立马反问。
夕晴一愣,他说这话的意思,怎么感觉他好像不太想给他母亲和弟弟治病了?
“俺来的路上仔细想过,俺拼死拼活就这七百多块钱,把家重新盖起来,还能剩一点置办些家具,咱们还得生活。若是……”大柱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缩小的音量,“若是治病,那就是个无底洞,没几天就花完了,咱们俩以后喝西北风吗?”
“可是……阿妈和二柱……怎么办?”夕晴犹豫着。
大柱用力咳了两声:“这都是命。阿妈年纪大了,二柱本就是个傻子,也许还是个解脱。”
“大柱哥,我没主意,我都听你的。”夕晴根本不在乎他救不救人,只表现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大柱得到了支持,用力点了点头:“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夕晴低下头:“大柱哥,你不嫌弃我是腊月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