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棚子原本是猪圈,不过今年猪有了新圈,这处旧的,就给了冯盼住。
砰的一声,柴门被推开。
冯盼缩在木板床上,不自觉缩了下脖子。
一块六毛钱扔在她的身上,老娘说:“你小妹给你找了个活儿,你坐明天早上六点的火车去沈市,她在车站接你。”然后,家里的户口本和冯盼的身份证也扔了过来。
冯盼愣愣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前几天已经听见了,他们打算把自己再卖一次。
这怎么……
她还没问,老娘继续说:“我可告诉你,你俩的工资都得给我汇过来,少一分我就去派出所门口喝农药,还得告诉公安你俩就是逼死亲娘的罪人,让你俩都被枪毙!”
冯盼懂了,她这是盯上她的长久利用价值了。
“听见没有!”
老娘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冯盼早就习惯了这种比喝水更勤的殴打,她麻木地点点头:“我记住了,我会把工资都寄给你的。”
她想啊,只要能离开这里,就算没有钱也行。
这里就是地狱。
老娘看着大女儿这听话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俩丫头片子敢跟她作妖,她早就稳稳地拿捏住她俩了。
次日,凌晨三点。
天还黑着,冯盼就出了家门。
她没有钱搭车,要从村里走到镇上的火车站。
她的左腿前两年被前夫打断了,没人给她治,落下了跛脚的毛病。
月色下,她一瘸一拐地走着,没有回头。
她想起了一个月前离开家的妹妹。
那天的妹妹啊,一步三回头。
……
九点四十五分,冯悦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大姐!”
她逆流而上,冲到冯盼身前,用尽全力拥抱她。
冯盼今年才二十四岁,两鬓却早有白发。
她拉着妹妹的手,仔细打量着她:“你怎么样?这一个月吃苦……了吧……”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妹妹不仅没瘦,甚至瞧着还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