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啊。
镜子前,两人相顾无言。
旁边,一个大叔端着牙缸尴尬清嗓:“要不……我刷个牙你俩再继续?”
林听:“……”
蒋宗:“……”
逃也似的飞快收拾好残局离开现场,蒋宗站在门边,脸微红:“你……要不要换衣服?”
听听穿着运动裤和短袖,穿这些睡觉一定不舒服。
但一想到换衣服,他就不受控制再次想起了那天被她整齐叠好的小外套。
体温再次上升……
林听说:“不用换,我穿什么都能睡。”
蒋宗的体温瞬间恢复如常。
林听问:“你要换吗?我可以出去。”
“不用。”
蒋宗进了门,回身锁好门。
车窗外黑黢黢的,偶尔闪过一点亮光,不知是为谁亮着的灯。
林听半倚在铺位上边看游记边酝酿睡眠,蒋宗从包里拿出日记本,翻到新的一页,握着笔停顿片刻后埋头写字。
“8月21日,晴”
“杨女士终于走了。开心。”
“和听听去滨城旅行。开心。”
“听听想吃梭子蟹。明天带她去吃。开心。”
“听听……”
他正写着,突然听到对面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下意识抬头,正瞧见林听从书包里掏出了那只穿粉色公主裙的泰迪熊。
她打了个哈欠,拉过被子盖住肚子,抱着泰迪熊躺下。
她的脸贴着泰迪熊软乎乎的脸,侧身看着他,说:“我先睡了,晚安。”
“嗯……晚安。”
蒋宗收回视线,在日记的最后一行写下:
“熊,很讨厌。”
他或许还有很多字想写,但这句话写完,车厢里的灯便熄灭了。
蒋宗微怔,下意识抬头看向灯泡的方向。
他以前并没有坐过晚上的火车,并不知道到了这个时候火车就要熄灯了的。
“听听。”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亮光闪烁两下,照亮了包厢。
林听拿着手电筒,眯着眼睛说:“熄灯了,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