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厚厚一沓纸。
钟家青看到蒋宗,原本就红的眼睛更红了。
“因为我女儿挡了你儿子的路对不对?对不对!”
蒋宗径直走到病床边,把手里的病历和抢救记录放到钟家青的腿上。
“不是父亲的错,”他说,“你……好好调养,还会有的。”
蒋父听到蒋宗的声音,错愕抬头看向他。
他说什么?
还会有什么?
再生一个?
钟家青的手颤抖着,自虐似的强迫自己一行行字看下去。
“06:24,确诊为新生儿脾破裂;”
“06:39,家属同意手术;”
“07:17,xx医院儿科主任和xx医院内科主任协作手术……”
“07:59,xx医院儿科主任参与会诊……”
“……”
“16:28,确定死亡。”
轻薄的几页纸,记录了她的女儿匆匆的一生。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钟家青的手颤抖着,眼泪连成串往下掉。
她已经哭不出声了,沉默着不停掉眼泪。
蒋宗转头看向蒋父,沉默了一分钟,才问:“吃饭吗?”
蒋父:“……”
他深吸了口气,挥了挥手:“不吃。”
蒋宗点了下头,自顾自地说:“我让阿姨送饭过来,你们忙,我去准备……妹妹的葬礼。”
蒋宗说完便转身离开病房,聂叔在病房外等着,他看到蒋宗,正想问他什么,蒋宗却说:“聂叔,辛苦您在这陪我父亲,其他事我来处理。”
聂叔张了张嘴,却到底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一下头。
蒋宗坐在车上,突然问:“阿进,你说……妹妹疼吗?”
开车的阿进愣了一下,然后很理智地说:“少爷,手术都会打麻醉,小姐应该不会疼的,就像……睡了一觉。”
蒋宗没再说什么,转头看向车窗外。
十里洋场依旧繁华热闹,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因为谁离开就停止转动。
蒋宗去订墓碑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妹妹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