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
他让她走
程枝喉咙噎痛,有什么在泛滥。
她知道,自己对程家有交代了,却也斩断了周家,斩断了她和周聿琛。
“孩子”她哽咽。
周聿琛用力攥拳,攥得那么凶狠,手背的血管狰狞凸出,仿佛下一秒,会粉碎,会爆裂。
胳膊连同整副胸腔在战栗。
他怕她不留,怕她太决绝,怕叶柏南讲了什么,骗了什么,害得她仇恨他,也仇恨周家的骨肉。
“我留着。”
周聿琛的肩膀一霎松垮了。
他克制住剧烈的颤抖,迈上台阶,消失在庭院。
客厅里,周夫人靠着沙发喝安神茶,周淮康出事,她也崩溃了,强打着精神。
李氏集团如今内讧,几股势力互相争斗,她作为家族的嫡长女,是镇场子的人物,她倒下了,李家人彻底无法无天了,聿琛毕竟是晚辈,太泼辣歹毒的手段,不合适对付长辈,她无妨。
“程枝呢。”
周聿琛站在沙发旁,“回去了。”
“去哪了?”
“清静的地方养胎。”他整个人虚浮无力,眼前一阵阵发黑,忍耐着。
“你去陪她吗。”
周聿琛咬着牙,“我不去。”
“你最好说到做到,认清她是个什么货色。”周夫人咄咄逼人,“你尊贵的周公子身份被她毁了,我周夫人的荣耀也毁了,若不是她怀了孩子,我非得扒了她的皮!”
他隐忍到极限,额头冒汗。
“生下孩子,抱回周家抚养。”周夫人下死命令,“娶她,不行。”
周聿琛双手又悄无声息地攥紧。
“你是不是琢磨着,我见到孙儿,心软了,自然接纳母亲了?”周夫人郑重其事,“程枝检举了淮康,报了程家的仇,可周家和她也结了仇。念在她肚子里有周家血脉,我放她一马,至于接纳她,你死了这条心,一个小丫头搅得周家天翻地覆,外界嘲笑我李韵宁,也嘲笑你!”
他垂眸,缄默。
“周家与程家,新账旧债,一笔又一笔。你们之间会没有嫌隙、完好如初吗?”
周聿琛仍旧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