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老二第一个走上去,在棺材边停下,颤抖地从兜里掏出一枚有些发黑的黄铜戒指戴在龚老大的手指上,这是他家老大生前最最心爱之物,这人都走了,家里也没准备点像样儿的物件,只当这枚戒指便是唯一的陪葬。
大家伙自觉排成一队,围着棺材缓步走上一圈,我怯生生的跟在老爹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龚老大的棺材平铺在两排矮竹凳上,以我的身高,正好能看清全貌,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死人,就见龚老大像一条木板一样笔直地躺在棺内,周围全是纸扎的元宝冥钱,身上的寿衣已微微泛白,脚上穿着双黑色的殓鞋,露出来的头、手部分干巴巴的呈黄黑色,嘴巴微张开一条缝儿,里面黑洞洞的,隐隐感到有“嘶嘶”的漏风声,吓得我不敢多看,紧跑两步跟着走出灵堂。
仪式已毕村长吩咐乡亲们起行进山,小龚跟他两个叔叔合力将棺盖盖上,朝老爹他们招了招手,几人会意,过来用麻绳绑缚好了,一人一边抬起棺材放在大门前空地上,一群婆娘走出来哭哭啼啼地送别,龚老二和小龚将“引魂幡”跟“铭旌”挂好后,村长招呼一声,送殡队伍便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