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溍没有辜负陆行简的期望,当即上了个奏折,如同在油锅里滴入水,引起朝廷内外一片轰动。
奏折说,各边粮草缺乏马匹罢惫,皆由官不得人,是以开中商课接济银两终岁不息,至使权豪兜揽肆无忌惮,而粮草秕烂不堪。
今后商人必验殷实之家方许报纳。
秕烂者照数追偿,仍枷号重治,罪及经收之人。
州县解纳者,如之其兜揽者,谪戍极边。
至于马匹,不许滥收不堪以致羸损。
镇巡官常加巡视诸镇,年终扣筭造册缴部照刷。
每年春后差科道官查盘点视。
若互相容隐一体重治。
仍差人缉访及先行榜谕禁约。
这道奏折与陆行简之前当朝拒绝九边的拨款遥相呼应,是惩治九边贪腐的一记重拳。
陆行简让兵部对这道奏折拿出个意见。
兵部尚书刘宇也是从边军升上来的,深知边军弊端。
只说筹边急务不可稍缓,但各边查点文册未至,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最好等到年终九月,与户部并奏差科道等官,庶事归一而人易守报可时实施。
陆行简倒没说什么,只是没再露面和表态。
柳溍相当有魄力和手段。
硬是压着各方的抗议,把这道九边贪腐禁令硬生生给颁布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陆行简暗中支持他,有京军为他撑腰。
苏晚晚身体好转得非常缓慢。
到了三月下旬,陆行简才准她下床走动。
这天是举办殿试的大日子,陆行简不得不去奉天殿露个面,对参加殿试的三百五十名贡士进行鞭策鼓励。
苏晚晚叫来鹤影:“婉秀呢?”
这些日子她完全和外界断了联系,一心养病,也不知道宫里现在是什么状况。
鹤影倒是托人打听过:“还在宫正司关着。”
苏晚晚蹙眉,很快拿定主意:“我去见她。”
陆行简并没有不许苏晚晚出门。
之前他在面前守着,苏晚晚也没有机会出门。
现如今他不在,苏晚晚正好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