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简轻轻拍了苏晚晚的手。
无需多说什么,她就懂他。
晚晚太懂事太聪慧了,凡事都能冷静理性地分析局势,做出最优选择。
懂事得让他心疼,心生惭愧。
到今天,他还不能给她一个足够安全的环境。
陆行简心头更加烦躁,把刚放下的那本奏折递给她,眉眼间全是冷意。
“这帮贪得无厌的奸臣,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苏晚晚看了几眼,眉头也蹙起来。
好生熟悉。
这是本弹劾九边贪腐的奏折,涉及官员数量众多,量刑相当重。
惟恐天下不乱。
好在内阁还有理智,票拟的意见是认为量刑过重,牵连过广,不宜鼓励。
苏晚晚幽幽道:
“你还记得前一阵弹劾宁夏边储案被下狱的那两个言官?”
陆行简挑眉,“还有这事?”
苏晚晚心脏沉了下去。
脸色有点凝重:
“你不知道?”
当时陆行简悄悄去了山西,音讯全无。
她因为继母杨氏的求情,特意去找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柳溍说了这件事。
苏晚晚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陆行简脸色相当难看,最后凉凉地勾唇,嘲讽意味十足。
“这事处置得倒是不错,只是,朕竟然不知道。”
这就严重了。
手底下倚重信赖的大太监擅作主张,比这件事本身更严重。
皇权就是这样一点点被架空的。
陆行简并没有就这事专门找柳溍,而是下了道命令:
给事中安奎、御中张彧以查盘钱粮参官不当下诏狱,枷项警众。
示众的地点,就在文武百官下朝的必经之路上。
这会儿正是七月盛夏,两个倒霉文官被晒得中暑,病肿垂死。
围观的官员们个个害怕得缩脖子,却没人敢站出来为他们伸冤。
他们都知道,皇上已经很久不上早朝了,成天沉迷于玩闹嬉乐,政事都是柳溍在主持。
柳溍人称“站皇帝”,要谁白天死,就不会容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