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秃头保安看出两人似乎认识,悄悄缩回岗亭里,关上了门。

    裴晰伸手接过保温袋,不知道为什么,对现在这个情景觉得有一些尴尬,下意识开口道:“不好意思。”

    江承收回手,清冷眉头蹙了蹙,“你道什么歉?”

    “刚才”裴晰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十几岁的少年来说,自尊是头等大事,她见证了刚才那一幕,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道歉是下意识的,但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不应该这么说,无论是出于莫名的愧疚还是可怜。

    轻轻揭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才是最好的。

    “这种人我见多了。”江承忽然开口,裴晰一怔。

    他脸上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恼怒,反而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无味。

    再恶劣的人他都见过,这社会,拜高踩低是常态,争论没有任何意义。

    谋生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深刻地知道活着有多艰难。把活干完,把钱拿到手,才是最实在的。

    摩托车钥匙套在修长手指上转了两圈,江承长腿一迈,跨坐到车上,对着她说:“餐送到了,用餐愉快。”

    然后,他戴上头盔,发动车子,直接疾驰而去。

    裴晰握紧手里的保温袋,目光下意识追随着他的背影,车子骑得很快,江承的背影逐渐远去,很快消失在无边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