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花娘知道,官家不过是想来市井里寻一些新鲜开心罢了。官家爱画,他不能放任,天底下有比他画的好的人,天底下有比画还要绝妙的绣。
“看来是让我猜对了,他的字我是不会忘的。”张择端说完,不由得瞥向冷花娘,眼神里面满是醋意。
冷花娘憋住笑,又说:“我不认得什么官家,他说是赵衙内,便是赵衙内。”
“他来这里做什么?”张择端又问。
阮玉儿这时插话说:“赵衙内来这里送了一坛子醋。”
“醋,什么醋,醋呢?”
“刚才被一个冒冒失失的书呆子打翻了,这满院子里的醋味,等你走了,我要好好收拾一下才好。”阮玉儿笑着打趣说。
张择端的脸噌地一下红了起来。
“玉儿,你先去忙活你的绣吧,晚些时候我要检查。”冷花娘又说。
玉儿知趣地离开了。
冷花娘站起身来,走到张择端的身边。
“你难道没有其他的话想对我说嘛?”冷花娘的眼神变得温和下来。
“没有了。”张择端又说。
冷花娘百爪挠心,难道你真的就没有打算要跟我赔罪?如果是这样,那你是不想再提当年的婚约了吧?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呢?
“我是去了打火队,我想看看张择端是否真的不是以前那个张择端了。”冷花娘又接着说。
“那你觉得呢?他是也不是?”张择端说。
“这你应该问他。”
空气开始沉默了下去。
张择端明白,冷花娘仅仅是要他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他说不出,也不能说,更没有颜面去说。
张择端的看着绣娘许久,又说:“等我,我会洗掉一身的罪,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打火人,我会成为本来的我。到时候我会跟你说清一切,交代一切。我会负荆请罪,来到你的门前,我会带着全部心思,跪在你的面前。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会带来我的一切,包括我这个废掉了一半的人,包括我这浮萍般的一生。”
许久,冷花娘愣住了。
张择端没有赔罪,可他的眼神,他诉说的一番心意,让冷花娘一时有些无措。
冷花娘不知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