幄非一夕之功,却叫侯爷担忧了。”
平列侯扫了他一眼,背负双手转身离去,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寒风中。
夜深露重,赵远鸿推开府门,径直朝书房而去。
一路无话,只有伴着夜风的脚步声,敲击着庭院的青石砖。
落叶薄薄得覆在地面上,几乎遮住了他匆匆的影子。
他的步伐有些凌乱,带着百日散朝后的疲惫和心中积压不去的沉闷。
推开书房门时,赵远鸿的手竟隐隐有些颤抖。
长夜寂静,他本以为房内除了冷灯孤影,不会有旁人。
然而,当目光触及端坐在灯影后的身影时,他脚下顿住,眉心不由微蹙。
阮念双正倚在书案旁,披着一件湖色大氅,正低头翻阅一卷书简。
昏黄的烛光映在她的侧脸上,照得眉眼分外柔和。
听到开门声,她似也早有察觉,抬头时眼中掠过几分欣慰。
她轻声道:“回来了。”
赵远鸿微怔,整日紧绷的神情此刻竟倒松懈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想你会累,所以在这里等着你,想陪陪你。”
阮念双的声音温柔。
说话间,她已经起身,将手中的书简放回原位,又轻盈地收拾了一旁散乱的案牍。
赵远鸿的喉间堵着什么。
按常理,他的大脑告诉自己,此刻该谢绝她的贴心,并以冷言喝退。
可目光碰到她低眉顺目替他整理书案的动作时,他那心底最深的一处防线,忽然出现了一丝裂隙。
那裂隙愈来愈大,终至难以掩盖。
他几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臂。
“念双……若有一日,我从这朝堂之上摔下来,不是所有人都与你一般可等我、信我,那时……”
阮念双一怔,抬头看他。
她没有挣脱,反倒扶住他的双肩,目光如秋水般深沉又温柔。
“远鸿,你还需要问这样的问题?”
她的嘴角隐约带着笑意,却笑得让人心酸。
“我在的地方,从来不靠你是什么官职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