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不顾身上的高定款，跪地上磕了三个头，“谢谢干娘，我也是死后有地儿去的人了。”
马林对此有些不理解，无法同情民国时代过来人的思路，对身后归处痴迷而执拗。
“你要好好看着你姐，她胆小耳根子软，干娘求你照顾好她。”
“我答应您，何富英是我金兰的亲姐姐。”
大舅妈朱花翎推门进来，“娘，你醒了。”
小舅妈袁晓琴也跟了进来，“妈，启志早上到的。”
三个舅舅和三个舅妈，除了大表哥两口子，其他孩子都过来了，赵五魁也跟着何美云一起来了。
屋里站满了人，盖茉莉强撑着眼皮一个个看过去，要把大家的脸都印在心里。
“都记住了，我走到哪儿都忘不了，我对得起何厚德。他死得早，我一个寡妇带大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给他们娶妻生子安排工作，我不欠任何人的。”
“只有英子当初为了咱家成分问题嫁给马金成，她自己不争气吃苦受罪，最后靠着大林享福，我也跟着大林享福。”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知道有人说我偏心，说关系给了大林，难道不想想，关系没给我儿子们吗？我儿子帮了我外孙，外孙反过来帮我儿子，这才是亲情。”
“大林说的对，亲情也要经常呵护，没有执迷不悔头铁的爱，有人斤斤计较，我就一毛一分都不给。你们比礼河湾其他人的起步都高，何家出了三个干部，我比其他农村老太太都强，不服不行。”
“凭什么只有我付出，难道我还不能享受享受？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以后谁也别想白沾大林的光，手心向上就不是何家人。”
何富海坐到炕沿，“娘，你说这些干啥，大林已经帮了很多，孩子们就看情谊了，我也没因为孩子打扰过大林。”
“是啊娘，我们心里都有杆秤，不是狼心狗肺都人。”
二舅跟着一起表态，小舅语气温和，“娘，都听你的。”
“大林，京城不办葬礼，烧完就让你舅舅他们给我送回去了，何家人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