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辣挥手,手下面无表情拿着刀,对着那些伤兵劈去。
大清的尊严不容亵渎!
伴随着几声哀嚎,再次安静。
看到这一幕,值夜的戈什哈缩在箭楼角落,他第一次感到胆寒。
这场战争要蔓延到何等程度。
深夜。
镶白旗的固山额真和牛录各自喝酒,一个个暴戾至极,都是猛将。
甲喇额真巴图鲁灌下半坛烈酒,突然踹翻火堆:“狗屁红袍!老子当年随老汗王破沈阳”
说到此处时候,他的怒吼卡在喉头,眼瞳再次想到白日里那个拖着肠子爬行的红袍军官,死的时候用肠子要勒死他们的伤兵。
“他妈的!”
“汉人的江山什么时候出了这等军队。”
“他们为什么而战、”
“为什么而死!”
固山额真在怒骂。
现在大清镶蓝旗那些仆从们也在慌了,有牛录听见两个包衣阿哈的低语:“听说红袍军死了能进祠堂,娃娃读书不要钱”
“俺村二嘎子被征前说过,济南那边佃农能告官”
这一夜大雪愈发呼啸。
黎明前最黑时分,不知谁起了头哼起女真古调。
然后镶蓝旗,镶白旗,那些女真族纷纷怒吼喊着,调子刚飘到白山黑水狼神佑。
随后东岸突然传来红袍军的晨操号子:“杀鞑子哟保家乡——分田分地盖新房!”
数千人齐吼震落松枝积雪,镶蓝旗大营的战马也在鸣叫。
于是大清这边再次沉默,有人想怒吼企图震过对方的操练声。
但还是无法压下去。
只能咬牙切齿。
大雪嗷嗷的刮着。
天终于开始亮起。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血雾时,镶蓝旗残部开始收拾骨灰。
“陛下今日将御驾亲征!”
多铎踢着冻硬的明军头盔,突然发现内侧刻着小字。
“王栓柱,蒙阴县王家屯,阵亡换田七亩”
这个发现让他浑身发冷。
原来那些不要命的红袍军,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田契,每具尸体都是砸向八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