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战大清,如今正在修整,听闻有十几个姑娘咿咿呀呀的唱戏,军中这些糙汉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围在戏台子边缘。
穿着大红袄唱曲的姑娘声音清脆,冬雪堆积中,恍若鸟鸣。
“渭水萧萧咽月,潼关瑟瑟寒秋。朱门酒肉枯骨臭,枯骨曝荒丘,谁记丰年粥?”
“莫道黄河九曲愁,且看苍生万兜鍪。黄巢刀锈残阳里,红袍旌卷乱云头。斩尽天下不公仇。”
“卸了金钿裹红绸,绣个大同绣个秋。绣得阡陌无王侯,麦浪千重,千重浪里驾铁牛。”
“言秦陇血浸矛,且听江淮新麦讴。待到红绫缚苍龙,分你半斛星辰,半瓢银河煮甜酒!”
闯营里的老卒抹着眼泪,乐呵呵的击掌。
他听不懂文邹邹的唱词,但他听得懂煮甜酒,听得懂麦浪千重。
这世道,听的有劲。
“李将军尝尝这个。”
青石子递来一个锡壶,似毫无芥蒂,笑吟吟看着李自成。
“南洋来的咖啡,算是泰西的茶。”
李自成看着青石子给自己倒茶,莫名心里出了一口气,梗着脖子冷着脸,淡淡点头。
“这南洋的茶,老子倒要尝尝”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李自成被呛得咳嗽,脸色通红。
“泰西的蛮子们拿这个当茶?这分明是汤药”
只是说到一半,又瞥见青石子笑吟吟品茶,愈发觉得丢了脸面,心底低声咒骂。
“贼道士,又算计老子”
李懋只在一旁憋着笑,扭过头去。
篝火对面忽然爆发出欢呼,原来是个红袍军士兵在表演胸口碎大石,围观的义军汉子们拍着膝盖叫好。
“红袍军的胸口碎大石,那是真有一套啊。”
“你说咱在老家的时候,咋没见到有人能做这个?”
“那么大一块石板,压也将人压死了,不愧是红袍军。”
嘈杂议论中,张献忠的眼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他注意到每个篝火堆旁都坐着两个穿灰布衫的人,那些人膝盖上摊着簿子,时不时拉住士卒问话。
适才有个亲信告诉他,这些人叫启蒙师,专教士兵识字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