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时，赵休的身影溶解在浓雾深处。胡怀明站在原地，望着那个白色身影渐行渐远，最终连一句告别都湮没在无声中。
这个年轻人，他已经完全无法看清了，赵休究竟是人还是诡，他无法判定
现实世界已至黄昏，赵休从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来到此处。
春风起伏，林叶摇摆。
黑猫轻盈跃下，像一滴墨汁渗入林间阴影消失不见。
赵休穿过公园飘落的银杏叶，踩着林荫道斑驳的光影，最终混入下班的人潮。
明珠城中村的霓虹开始闪烁时，他的脚步停在了森林度假村那栋灰色小楼前。
贺老头正在红泥炉旁假寐，他的白汗衫被炉火映得发亮。
躺椅吱呀作响的节奏里，赵休卷起沾着尘土的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34；你和医生说的是真话&34；贺老头眼皮微掀。
&34；真的，老头子，我现在不说假话了。”赵休的呼吸尚未平复继续道，“吴耀磊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临界点了，算是真疯了吧。&34；
&34；在他真正发疯之前，挑起战争就交给他吧！就当是材料报废前的使用，毕竟去除14的人口能用的方法不多，一个疯子就挺合适。&34；
他嘴角扯出一个淡漠的弧度。
炉火噼啪作响。
贺大树摇着蒲扇：&34；真要打仗？&34；
&34；真的。&34；赵休望向渐暗的天色，&34；议会要指标，医生要议会消散。”
“谁能得偿所愿，各凭本事吧！他也是议会的一员，有权利做出自己的提议。&34；
老头嗤笑一声：&34；放着安生日子不过&34；
&34；您要养老随时可以。&34；赵休凝视着炉中跳动的火焰，&34；那些从灰雾里来的家伙，渴望着人类的情感盛宴，不给出指标，它们就会自己出去猎食。&34；
“不过，指标从三年前的1到了现在的14，似乎一直都在涨，灰雾中逃出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暮色中，赵休想起那些游荡在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存在。议会年复一年收割的生命，最终都化作滋养怪物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