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至,一家子匆匆忙忙跑到附近的店铺屋檐下躲雨。跑了那么一气,黄瑛才抬起胳膊擦脸。李杏檀以为她被淋湿了,伸手去拉她:“娘,你没事吧……”
孰料一抬起黄瑛胳膊,看到娘亲红红的眼睛,以及汹涌落下的泪水。
“娘,你在哭?刚才吓到了吗?”李杏檀一愣,黄瑛挤出个笑容,“不,娘没事。刚才是有点儿吓到了的。但现在没事了。”
她掏出帕子擦眼泪,越擦,眼泪流得越汹。
李杏檀情感有些缺失,不大理解,只能木愣愣看着黄瑛。倒是顾铸发话了:“岳母。刚才如果不是杏檀够狠心聪明,现在沦为阶下囚的,就是我们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狠毒啊。”
李杏檀张了张嘴巴,想要说的话被顾铸说了,她只剩下点头的份儿。
黄瑛还是很难过。
“他小时候,也曾护着我。小时候我被村口的大黄狗追着爬到了树上,是他拿着棍子赶跑了大黄狗,把我救了下来。他还曾经说过,‘在黄家村,没有谁敢欺负我妹妹。’……”
“后来爹爹给我说了亲事,他跑去替我看了,告诉我说李二壮人还不赖。不过公婆稍微高傲了些。还跟我说,黄家永远都有我一间房子,一碗饭吃。我出嫁的时候,人坐在车上,还听得清楚,他警告李二壮,要好生待我。”
“可是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为什么……”
黄瑛的苦恼,黄瑛的问题,李杏檀没办法回答。
世间上,最难变的是人心。
最易变的,也是人心。
顾铸把她们带到了最好的酒楼雅间里,点了一桌好菜。
人生自古谁无祸,最是美食抚人心。
一碗鲜美滚烫的鱼羹下了肚,李杏檀浑身舒爽,每个毛孔都张开了:“爽啊!就是得吃点好吃的!”
顾铸道:“今天是来不及回去了。在城里住一天吧。正好明天去看看新房子。里面的家具统打好了,我琢磨着,要不我们索性搬到城里来住吧?”
他说的房子,是指上回立功之后,官府赏的房子。
话又说回来,李杏檀一直只知道这个房子的存在,始终没有放在心上。她你甚至没有动过过来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