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定位仪的移动轨迹,与其说是轨迹,其实更像是一系列动态离散的点连接而成。
粗糙的电子地图上,黑色的动态小点不时跳动一下,甚至偶尔出现偏移。
受限于定位精度的技术限制、地图数据的更新速度以及电脑的处理能力,定位轨迹的实时更新存在致命的延迟现象,小关只能无奈回道:“霍营,数据还没更新出来,现在显示的地点和一分钟前汇报的没有明显变化。”
此话一出,电脑前的几人很长一段时间没听到对讲机另一端的霍营长说话,只间隙传来不知名的细碎声响,像是指关节过于用力而发出的声音,又像是对讲机的塑料外壳受到外力挤压发出的咯吱声。
十五分钟后,开在车队最前面的那辆吉普停在了一个分岔路口,驾驶员扭头问:“霍营,该往哪开?”
五分钟前,是数据最近一次更新时间,而这里就是定位仪上一次显示的地点附近。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遇到分岔路口的选择,上一次分配了部分警力走另一条路,现下他们的警力不宜再分散了。
看似二选一的当口,向左还是向右?若是选对了,自然皆大欢喜;倘若届时发现选错了再去掉头,白白贻误时机,代价太大;
亦或是留在原地,等待下一次数据更新?这样的话,那就永远都只能落后他们一截,无法占据先机。
三难的选择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霍青山面前,他生平第一次害怕做决断,变得优柔寡断,变得瞻前顾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选错的结果,从任何角度。
霍青山的视线紧盯着在中控台上摊开的地图,近乎是认命般闭了下眼,沉声道:“走左边。”
这是最理性的决定,也是他先前在会议室条理清晰地跟陆枫阐述过的分析思路导向下的选择。
霍青山自始至终认为他们极大概率还是会将交易地点选在码头,一旦发生意外,水路方便逃窜,只是会刻意避开华洋二号码头往西一带的河域。
既然要避开,那自然是越远越好,往左的这条路可以开往番州市与临市交界地带,甚至是出市。
吉普驶入左侧岔道,霍青山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另一侧的马路。
霍青山命令自己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