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
他在公社上了一年初中，花销大的跟流水一样，天天不是买资料就是买这买那，就连毛大心里也犯嘀咕，说要去学校里问问老师怎么交这么多东西，他这才收敛不少。
“对了稻香姐，他那头发能洗干净吗？跟被牛舔一样，每次见他都这样。”
就连四叔都换发型了，他还保持着。
“别说头发了，他那鞋天天都穿，味不知道有多大，在学校捂上几个礼拜才拿回家一次，回家一脱鞋，家里的蚊子都不敢靠近。”
稻香正说着话呢，突然在他衣服口袋里发现东西，伸手掏出来，是一张湿了的信纸。
“这是什么？”
“上回在大礼堂我们一起……这看不清……你坐在进门左边的位置上，像极了一起参观过的工厂里运转的轮轨……那日掉落在你肩上的榕树叶你可还记得？就像一只黄蝴蝶，被我夹在书册里……”
二麦:“……”
默默伸手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按下去，稻香念着念着也觉得牙酸。
“稻阳哥的？”
“他衣服里的肯定是他的，就是不知道写给谁的。”
妈还说心疼他学习辛苦，每天给家里人吃的都是番薯干，就为了把粮食省下来让他在学校里吃好点，结果人家没在学习，年纪轻轻已经开始谈对象了。
稻香如获至宝般把信纸拿在手里，小心翼翼把水甩干，又用衣服吸干，“这我得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稻阳哥还真是时间利用高手，居然还有时间谈对象。”
“我妈还在做梦，等着稻阳给她一雪前耻，一年后考到市里在那拿推荐名额，我看难了，他这一年来书没学多少，头发倒是越抹越光。”
两人偷偷咬耳朵，稻香只顾着那封信，忘了衣服还放在盆里。
盆不知何时掉了下去，里面的衣服也被水冲开，等发现的时候只剩一个光溜溜的盆。
稻香:“……”
什么叫乐极生悲？这就是。
“稻香姐我来帮你。”
做一身衣服可不容易，更何况这可是稻阳的衣服，害怕她回去被大伯母为难，二麦二话不说挽起裤脚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