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波箭雨穿透黄雾时,乌力赠予的重甲骑兵还在调整阵型。
卫渊盯着那些在狂风中纹丝不动的陶镜盾牌——经过整夜打磨的弧形镜面,此刻正将散射的阳光聚成惨绿色光斑,精准投射在叛军战马眼前。
\"左翼后撤三百步!\"卫渊挥动令旗,看着亲卫们故意丢弃的陶罐被战马踏碎。
浸泡过苦蒿汁的晶粉随风扬起,接触到汗水的瞬间便化作刺鼻红雾。
五匹最雄健的波斯马开始发狂,将背上的弓弩手甩向插满陶蒺藜的壕沟。
乌力突然策马撞开传令兵,镶宝石的弯刀架在卫渊颈侧:\"你的毒计会激怒整个草原!\"他刀柄上缠着的如意结散开半截,露出内层暗绣的回鹘文字。
卫渊瞥见那个代表\"雪\"的字符,突然抓住刀刃反手刺向自己的肩甲,任由鲜血染红衣襟。
\"将军可知为何胡杨能在盐碱地活千年?\"卫渊任由乌力的刀刃在锁骨上划出第二道血痕,沾血的手指在沙地上画出同心圆,\"它的根会主动寻找地下毒质,将致命之物化作年轮。\"
西南方突然传来牦牛号角声,盖过了乌力的怒吼。
卫渊眯眼望着在沙暴中若隐若现的叛军侧翼,那些本该直冲中军的战车突然转向——八辆包铁战车的辙痕在沙地上画出诡异的螺旋,就像他今晨在釉料中看到的磁针偏转轨迹。
卫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沙暴中那些螺旋状的战车辙痕,与三日前在赵大臣送来的\"慰问\"粮车上发现的磁石粉末重叠成清晰的图案。
他猛然扯下腰间玉带扣,暗藏在鎏金纹饰里的磁针正死死指向西南。
\"鸣金!
让重甲骑兵卸盾!\"卫渊的吼声压过呼啸的风沙。
亲卫挥动缠着铜铃的赤旗,正在冲锋的骑兵突然集体抛下陶镜盾牌。
三百面弧形盾牌砸进沙地,原本凝聚成束的惨绿光斑顿时碎成漫天星点。
阿米尔镶满宝石的战车突然在三十丈外急停。
八辆包铁战车底盘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藏在车轴里的磁石正与满地盾牌产生诡异共鸣。
卫渊抓起亲卫背着的牛角号,吹出三短两长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