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毫不犹豫的追着我下了海，直到我越退越远，已然有了迷失在海水中的风险，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道：“算我求你，别再继续走了！我什么都肯告诉你！”
我声嘶力竭的冲着他喊：“你现在就说！”
过去的经历告诉我，谈判拼的就是气势，任何一点后退都会被对手当成值得利用的破绽，到时候我只会距离真相越来越远。
我随着话音又退了几步，随时有失足跌到深海区的风险。
“还记得你的那个梦么？梦里容云衍没有死，但是你失去父母，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他们一家成了你的恩人……”小董话音急促的把我现实里的经历讲了出来。
“你说自己已经在梦里死过一次，是靠变成另一个女孩才活下来的，可林小月分明早就病死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得知资助多年，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的女孩病逝，你心里一点非常难过……”
他说到这里，顿感失言的流露出了懊悔神色：“对不起，我不该再提起心理咨询师好不容易才让你遗忘的伤心事。”
这番话打的我措手不及，在凌晨时分的海水里如同雕塑般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小董趁着我怔神的间隙，快步来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扯回去开始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吃飞醋就提起从前的事，容云衍是因为救你才死的，你会忘不掉他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以后……我会跟你一起记得他，对了，还有林小月也是一样的……”
他迫切的想要把我劝回去，以至于一番话说的语无伦次，可我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被比海水更冷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你是说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在发问的同时，两眼发直的看向他眸底。
午夜是一天中的至暗时刻，就连高悬于空中的月亮的清辉都没那么迷人了，可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还是那么亮，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映出他想要看到的全世界，其中就包括我此时的面容。
沈棠的相貌跟林小月不一样，这张我曾经顶着它过了二十多年的脸早就变成了令我最感到陌生的存在，然而此时此刻，我看着从他眼底映出的脸，却是感到一阵安然。
小董毫无察觉的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