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她悲从中来,哭的更厉害了。
门外的刘队自觉不该打扰我们两个女孩子诉衷情,这才又离开了,他走之前不忘把门给带上,动作很轻,若非我竖起耳朵刻意去听,都不见得能察觉到“哒”一声轻响。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何田田两个人了,她跟从前相比实在是瘦了太多,整个人单薄的风一吹就能倒,再加上身上穿的是宽大的病号服,看起来更是憔悴。
这简直就是颗苦命的小白菜。
我心念一动,整个人都险些被无穷无尽的愧疚给淹没,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对不起。”
都说大恩不言谢,同样的,当一个人犯下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错误时,言语也无法弥补。
何田田抽了抽鼻子,用比我更低的声音说:“好端端的怎么跟我这么客气了?该不会是因为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所以生分了吧?”
我在感到一阵酸楚的同时,不由的笑了:“当然没有,只是害你受了那么多苦,实在是觉得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我——”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何田田抬手捂住耳朵,做了个王八念经,不听不听的手势说:“好了,你要是再说这些,我就又要头疼了。”
我担忧不已的问:“你总是头疼么?”
根据刘队转述给我的情况来看,何田田在疗养院里不仅收到严密的监视,而且还被当成病人严防死守,我真担心她会吃错了药,留下后遗症。
何田田的反应倒是平和多了,她不以为意道:“放心,只是偶尔有点头疼罢了,大概是每天都在想怎么从疗养院里逃出来,所以绞尽脑汁累的。”
我当然听的出她是在故意说宽慰的话,自然还是放不下的追问:“你做过检查了没有?”
“姑奶奶,我又不是什么玻璃做的人,难道还会连这都知道么?刚刚医生就来给我送过抽血的化验结果了,除了有点低血糖以外,我什么毛病都没有。”
何田田说着,拉起我的手坐到了病床边缘。
消毒水的气息立刻裹挟着过往的记忆扑面而来,让我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自己还是沈棠的时候,是如何躺在病床上,一点点熬到苟延残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