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他的眼泪无声落下,起身,去了四弟的院子。
又是一院的荒凉。
院内枯草里,孩童蹴鞠的皮球已经腐朽,那是他亲手做的。
枯树下,断了一根绳的秋千,也是他做的。
他推开了四弟曾经的屋门,博古架上的九连环、鲁班锁、华容道、双陆棋都是他送给四弟的。
如今已经满是灰尘。
在双陆棋下,他看见了纸张的一角。
祁司南拿起,展开,借着月光,看见了上面仅有的一行字:“绝笔:三哥一直护着我,这次换我保护三哥。”
祁司南一口血喷了出来,浑身心痛得颤抖。
他踉跄地出了院子,来到娘院里,竟是一片被烧过的狼藉,找不出娘曾经生活的半点痕迹。
脑海里,因为曾经的刻意忘记,他连娘的样子和声色,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娘在爹面前卑微,在小妾面前豪横,在他和大哥、二哥、四弟面前温和。
祁司南如孤魂野鬼般在府内游荡,大脑很空,又似乎被装满。
一声凄凉孤独的老猫叫,在满是枯叶的杂草堆里响起。
祁司南走过去,扒开杂草,被用绳子拴着的老猫瑟缩后退,发出警告的攻击低吼。
祁司南一眼看见了老猫脖子上的挂件,他不顾老猫的挣扎和撕咬,将老猫抱起,取下挂件。
挂件正是大公山猫图样。
他感觉不到被撕咬和抓挠的疼痛,顺了顺老猫的毛,取下挂件。
老猫不领情,果断地跳离了祁司南,继续缩在墙角里。
挂件是木质雕刻的,年陈久了,经不住祁司南摩挲,碎裂开,一张折叠得只有指甲盖大的信纸掉落。
他将信纸展开,竟是他当年写的情书:“思卿不见卿,梦断意难禁。若见佳人面,求心求情求相守。”
他颤抖着,看见信纸下面有回复,是师妹的字迹:“诚恐长剑割喉,冒死求君兄,暗传意,许心许情许一生。”
祁司南涕泪横流呢喃重复:“暗传意,许心许情许一生。”
“为什么要暗传意?”他懊悔他和师妹错过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