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是在明月楼听到林家出事的消息,不过,已经是三日后了。
若不是她今日来明月楼,还不会知道。
裴恒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她平日在家陪着沐儿,自然不会有人将这些消息告诉她。
明月楼的客人都在谈林尚书作恶多端,咎由自取。
不止贪墨赈灾银,还多次和户部勾结,贪墨修缮黄河河堤的银子。
四年前中州魏县河堤被冲垮就是工部督修的,死了下游数十万百姓,后来又发生了瘟疫,几个县都成了空城。
而这件事一直被当地官府压着,毕竟黄河隔几年便发水,只以为是天灾,没想到是人为。
十几万百姓啊,林尚书这是缺了大德。
“听说林家的女眷都进了教坊司为奴。”
“可不是,那个婉宁县主说自己女儿不是林家人,可夫家为了撇清关系死活不认,她带着女儿投了湖,捞上来的时候身体都冻硬了。”
“都是报应。”
……
谢昭昭以前听到这些会觉惋惜,会为小女孩可惜,可如今竟然毫无动容。
人的心果然会越来越冷,越来越硬。
谢昭昭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昭昭!”
谢昭昭的思绪被一道记忆中的声音打断。
她抬头,没想到竟然在明月楼碰到杨铭。
杨铭今日依旧是素色布衣,头发用同色发带束起,更显眉目温柔,通身再无任何装饰,却平添了几分清雅之气。
“杨大哥,好巧,快坐!”谢昭昭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杨铭笑着在对面坐下,这里人来人往,算不得私下接触,不会妨碍她名声。
“和朋友约在这里,不想他刚派人来说有要事在身,要晚一个时辰。”
谢昭昭亲自倒了茶给他:“我看杨大哥比上次见时气色好许多,可见是有高兴事。”
上次见他还是在凤凰山狩猎时,他眉宇间有一股清愁。
如今,清愁化作清雅,人也更加清隽俊秀。
“的确有件好事,此事还要多谢裴大人。”谢昭昭愣了一瞬:“我夫君?”
她不是说裴恒不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