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起块暗红血痂甩进托盘:“知道这是什么吗?乌头碱结晶,你当维生素吞了两年。”
柴世昌咬住发青的嘴唇,皮下传来久违的松弛感让他既惊且喜。
自从半年前那个雨夜开始,某种无形的桎梏就攀附在肩颈之间。
起初像是有人用湿棉被裹住头颅,后来逐渐演变成实体化的压迫。
他总在午夜惊醒,恍惚看见两截青白手臂从天花板垂下,冰凉的指节正卡在喉结两侧。
就在三天前,当私人医生第三次开出抗抑郁药时,那个神秘来电如同溺水时的浮木。
此刻他扶着温控仪站稳,惊觉脚底竟传来久违的踏实触感,仿佛卸下了三十公斤铅块。
“秦医生再造之恩……”他刚摆出拱手礼就被医用橡胶手套拍开。
“省场面话。”
秦长生扯下染血的防护服,露出内侧绣着的暗纹徽章:“你们付出的代价,可比道谢值钱得多。”
金属门在身后重重合拢的瞬间,柴世昌迎上走廊里数十道灼热视线。
靠在走廊墙上的邢亦杰抬起腕表:“耗时二十七分钟,比预估的还快。”
邢亦杰的对着老人严肃地地说道:“建议你三小时内不要饮水。”
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在候诊区响起,某个拄拐的男人突然冲破安保防线。
“让开!该我了!”嘶哑的吼叫引发连锁反应,人群如同发现腐肉的鬣狗般躁动起来。
柴世昌摸着恢复血色的脖颈,突然理解了自己先前的模样有多可悲。
柴先生刻意咬重尾音收尾,原本佝偻的脊背此刻笔挺如松,蜡黄的面色竟泛起些许红润。
围观众人见他气色转变,焦躁情绪如野火燎原。
连最吝啬的柴老板都掏出半数家财,谁还敢妄想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