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颠起来,让人感觉都快飞出去了,一会儿又猛地落下,震得人骨头都快散架了,但车队还是高速前进。
警灯闪烁,发出红蓝相间的光,把周围都映得忽明忽暗。再加上麻坡乡派出所的一辆绿色吉普和一辆侉子三轮,还有乡里的二三十个干部,跨着轰鸣的摩托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工地住宿的窝棚区进发。
月夜灰白,车队经过惊起田埂间栖息的乌鸦。车轮碾过碎石路扬起尘雾,车灯扫过枯草时照见反光的霜粒。后座的年轻同志攥着橡胶棍的手指发白,金属扣带随着颠簸发出细碎撞击声。
到了工地上,远远地就能听到窝棚里传来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这些工人们劳累了一整天,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儿,可又没啥好吃的补充营养,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能放松放松。对他们来说,睡觉就是最简单、最实在的补充能量的方式,只有在睡梦中,才能暂时忘掉一天的疲惫。
工地上的活儿都干了快一个月了,大伙住哪个窝棚,彼此都熟悉得很。一矮一瘦两个村干部,各自带着一队人,打着手电筒,开始一个帐篷挨着一个帐篷地找人。我和江永成政委、陈光宇书记、沈松辉乡长站在高处,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从被窝里被揪出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捂住嘴,戴上了手铐,押到了车上。我心里默默盘算着,除了已经落网的孙保民,按照名单,还得再抓六个人。这不,才过了半个小时,就已经抓到五个了。这些被抓的人,身上就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冻得浑身直打哆嗦,牙齿都“咯咯”响。手电筒的光照过去,他们的脸被照得惨白,脸上满是恐惧,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无助。可谁又能想到,在这看似无辜害怕的模样背后,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张牙舞爪、泯灭了人性的恶魔。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远处窝棚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声音越来越大。仔细一听,还隐隐约约有喊打喊杀的声音传过来。这个时候,远处手电打出三短一长的信号,我跟江永成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只见那些土窝棚的门一个接一个被人从里面粗暴地掀开,一道道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晃来晃去,还有人点起了火把,火光在夜风中摇曳,把周围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