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萍说道:“张书记,我要汇报的就是这事。”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办公室。张庆合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拿起桌子上的火柴,轻轻一划,“嗤”的一声,点着了烟,深吸一口后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孙家老店的群众都眼巴巴地盼着把那几个人放出来?”张庆合对群众的想法心里有个大概,只是想从秦淑萍这里得到确切的消息。
秦淑萍赶忙从兜里掏出厚厚的一叠纸,上面抬头写着“临平县水寨乡孙家老店村民委员会信笺”,红色的信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个名字,大多都是姓孙的。这些名字有的写得工整,有的写得潦草,看得出是不同的人所写。张庆合随手翻了翻,十多页纸上全是摁的手印,红色的手印密密麻麻,仿佛在诉说着群众的诉求。
张庆合心里明白,孙家老店大多是本姓人,一个大家族里,有几个有威望的老人出面组织,写下这联名信并非难事。目的嘛,自然是想给那九个主要涉事人员减轻处罚。群众心里自然有杆秤,知道谁好谁坏,可这时候,弱小的大妮子根本发不出自己的声音。活人自然不会为死人着想,大妮子父母双亡,连句公道话都没人能替她讲。那些签名的群众,估计没有人真心觉得那几个人罪不至重罚,多数则是迫于家族压力,在长辈的劝说下无奈摁下手印,这也是农村工作的现实。
张庆合知道,这事儿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了结。他没去细看那手写的材料,只是把材料轻轻推到秦淑萍面前,说道:“淑萍乡长,这信是他们交到你们乡政府的?”张庆合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妥善处理这件事,既要考虑群众的情绪,又要坚守法律的公正。
秦淑萍说道:“张书记,是这样,群众又来了乡里几次,人数嘛有多有少。他们觉得那几个人虽然不对,但罪不至此。”秦淑萍把群众的想法如实转达,她也深知这件事的复杂性。
基层治理往往就是如此,在农村,家族观念根深蒂固,很多人在面对家族事务时,即便有自己的想法,也会选择妥协。
张庆合说道:“行,这材料我知道了,回头我会安排处理。这事儿我也不为难你,你给大家解释清楚,咱们是依法办事、一切按法律来,县委也不能干预司法。法律是公正的,该怎么判,由司法机关决定,我们要相信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