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春节前夕,寒风凛冽,县城的大街小巷弥漫着过年的气息。那蹲在地上的人,正是陈光宇。陈光宇身为县委常委、副县长,兼任麻坡乡党委书记,在邹新民调至临平县后,他曾是临平县常务副县长的热门人选。前些日子见到陈光宇时,他意气风发、气宇轩昂,浑身透着因政治与权力焕发出的“第二春”的劲儿,可此刻,却落魄地蹲在张叔的门口。显然,他已经知晓自己要被调去总工会的事了,哪里还顾得上一个县委常委的体面和身份。
此时的陈光宇,脸上冒出了些许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双手插在袖筒里。见张书记回来了,他急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张书记,您回来了,我在这儿等的时间不长,就两个多小时。”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张庆合微微皱眉,说道:“两个多小时,你完全可以在自己办公室里等嘛。”陈光宇在县委大院是有一间独立办公室的,毕竟身为县委常委,其办公室的规格与规模,和张庆合书记的一样大。
随后,我和亚男自然要离开回避,我们心里清楚陈光宇找张书记所为何事。李亚男从腰间摸出钥匙,为张叔打开办公室的门锁。推开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办公室里早已没了热气。忙了一天,办公室的火炉也熄了火。临平虽产煤,但县城并未集中供暖,都是各个县自行烧锅炉,但县委大院都是平房,一直说着要盖楼房,则是尚未接通暖气,也就煤炭宾馆、武装部家属院和县医院等少数地方有暖气。
张叔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说道:“朝阳,你也进来一下。”这个时候,亚男蹲在火炉旁,正用铁铲和钩子,把墙角边的小火炉拖出来,用搓子将炉里的煤渣搓成一堆。她一边忙活一边说:“先别关门,我去弄点炭火过来。”
陈光宇一脸尴尬地看着我,点了点头,又看向张庆合书记,眼神中满是局促与不安。我心里明白,此时我在场并不合适,陈光宇要汇报的,肯定是去总工会的事儿。对于刚提拔不久的县委常委、副县长来说,这事儿多少有些讽刺意味。
不多会儿,亚男就拿着一个铁锨,铁锨里铲着一堆正在燃烧的碳块儿,直接丢进了火炉里,然后用叉子拨弄了几下,把旁边的铝皮水壶放在了火炉上,朝着众人微笑点了点头,便从外面把门带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