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相较于之前,今天的陈默脸色仔细看有点灰白,眉间的病弱之气好似也变质了。
用纪霆舟的眼光来看,倒是更像——
死气。
现在的陈默,浑身上下都透着将死之人的沉沉暮气。
纪霆舟眯了眯眼。
他见过,不,应该说,他很熟悉。
年幼时,数次将遍体鳞伤的他扔出去喂狗,卖去给有特殊癖好的老男人,甚至试图将他送去售卖器官黑诊所的那个女人,某一天,她身上突然就出现了这种气息。
没过多久,她便卧床不起了,死前,一双浑浊灰暗的墨绿双眸还在死死瞪着他,其中满是怨恨。
往常想起这件事儿,纪霆舟的心情都会奇差无比,但现在,可能是自己做了父亲。
再想起那个女人,纪霆舟倒是没多少情绪了。
手指摸到口袋里的软绵绵的东西,纪霆舟从情绪中抽离。
再抬眼看向陈默的时候,虽然还是觉得碍眼,但也没那么浓郁了。
很快,纪念又只有他了。
他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呢?
忽略对面投过来的视线,直到桌子突然被踹了一下,引起了些动荡,陈默才终于抬眼,想看看对面这个神经病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结果一抬眼。
十分巧合的看到纪霆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能看出有鼻子有眼,看颜色,似乎是纪霆舟自己。
什么丑东西,他心想。
下一秒,就见纪霆舟抬起眼,准确无误的对上陈默视线,唇边勾起令他嫌恶的弧度。
“纪念手工课上做的。”
陈默眼皮子一跳,果不其然就听纪霆舟继续道:“这孩子黏人。”
“做手工都要做成爸爸的模样,还说是因为太想爸爸了,可以随身带着。”
说着,他摇了摇头,看上去有点烦恼。
“我都担心她在学校会被同学嘲笑爸宝女。”
陈默:“………”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陈默皮笑肉不笑道:“纪先生想多了。”
“没听说纪念在学校提过你。”
纪霆舟往后靠去,动作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