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辆解放牌皮卡车,驶出了京平,这是属于裴寂昌的第一辆车。
而在宽大的后兜里,放着一堆年货,甚至还牵着几头活羊,还是公的。是吧,那位京平的公子哥不是说了嘛,这样的羊肉吃起来才鲜美。
“哎呦,日子越来越好了。”
支书呲着牙乐。
“现在政策不支持,不让火车装乡镇企业的货,那行,咱们就自己想办法把货运出去,短途的话,这种车是最方便,回头把货运公司成立起来。”
裴寂昌十分激动,不断用力摁着喇叭。
“哈哈哈,没准省城的那些单位,还得向咱们借车。”支书乐着附和。
“回去过年喽”
裴寂昌扯开嗓子高呼,很想爹娘,还有小妹,那种亲情永远割不断。
那辆皮卡,在路上开了两天,腊月二十六号时,裴寂昌终于回到津临市,竟然有种落乡的亲切感。
不知不觉中,脚底的这块地,已经是故土了。
回到农家院子,一下就热闹起来,支书吆喝着人们吃顿好的,今要提早下班。
裴寂昌则驱车前往津临大学,答应了老友一顿涮羊肉,该叫人家过来了。
眼下正值中午,回乡的学生很多,津临大学难得空旷,话务室终于不用再排队了。
秦招娣失神地握着听筒,隋青轻站在一旁,那张小脸亦是看起来非常痛苦。
这时,电话那边又传来嘶吼。
“你男人出息了,给职工们的工资没有低于一百块的,赶紧让你男人把你弟安排进去,可得当个经理!听到了吗?吭气!
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没有老子,你能去了大学里?还过年不回来?真是贱!赶紧给老子死回来,让你男人给你弟安排工作。
要是见不到你人,俺就去闹你,你别想安安稳稳地毕业!妈的!”
通话的正是秦招娣的父亲,秦狗。这样恶毒的语气,哪能配是父亲,根本是有深仇大恨。
听说裴寂昌的乡镇企业多厉害后,哎哟,这一家人跟疯了一样,可坐不住了,赶忙到了镇子上,给秦招娣打去这通电话。
关键秦狗的那张脸,怒目圆瞪,像是要吃人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