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微冷然道:“太后为公主筹谋多年,不过是盼着女儿早日归来。”
“可为何太后一片慈母情,却连公主半点真心都换不来?”
萧谨目光被漫天灯光照亮,眼底却依旧是黑沉沉一片,半点光亮不见。
“我对嫂嫂也是一片真心,又为何连嫂嫂半点真心都换不来?”
这人又在恬不知耻地耍无赖了,沈熹微厌恶的转开视线,不再搭腔。
萧谨却沉浸在过往中不可自拔,“人心鬼蜮,尔虞我诈让我一度以为我不是活在金雕玉砌的皇宫中,而是活在魑魅魍魉遍地的炼狱中。”
“只有这些烟火气,才能让我真切的感受到,我还活着,是个人,而不是受人摆布的行尸走肉。”
沈熹微指尖儿微颤,初次听闻柔嘉公主的过往时,沈熹微着实为这位身不由己,命运多舛的公主很是心酸了一阵。
朝廷孱弱,社稷沉疴本就是天子与文武百官的不作为,才导致山河抱恙。
她为萧谨鸣不平,怜惜他小小年纪便将山河社稷扛在了肩上。
如今她却只觉得自己愚蠢,作为王荇之女,萧谨虽为人摆布,他强势地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在摆布他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倒也不无辜。
沈熹微不说话,萧谨倒也没有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拽着沈熹微,在一个露天的小摊位前落座,问沈熹微道:“今日上元节,你可用过元宵了?”
沈熹微本就不爱甜食,沈静安不在,她连应景都不愿,还当真没吃过一颗元宵。
她不说话,萧谨便按照自己的喜好,要了一碗红糖芝麻,一碗红豆莲子馅儿的。
元宵方才下锅,要过会儿才能上桌,萧谨便趁着这点空挡,打问沈熹微喜好。
沈熹微陌然道:“太后迟迟没有立太子的意思,可是想将皇位留给公主殿下?”
大好的日子,萧谨不想谈这些,奈何沈熹微打定了主意要让他不痛快,执拗道:“殿下若是对那个位子也有意的话,便该远离民女,免得被言官抓住话柄,参殿下一个私德有亏。”
萧谨道:“嫂嫂多虑了,嫂嫂在民间多有贤名,与嫂嫂来往,如何算是私德有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