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争论。一位穿着灰色长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学者猛地合上手中的书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文言文承载着两千年的文化积淀,字字珠玑,句句精妙。这是我们祖先留下的瑰宝,岂能说废就废?”
他对面的青年学者推了推金丝眼镜,不慌不忙地从书包里抽出一份《新青年》杂志,指着其中的文章反驳道:“您且看看这篇白话文章,通俗易懂,老百姓都能读懂。文字的根本目的不就是传达思想吗?”
周围的读者纷纷侧目,有人摇头,有人点头。一位戴着瓷白色方巾的老者站起身,试图调停:“二位何不各自写一篇文章,让大家评判?”
争论声此起彼伏,在宁静的图书馆里格外刺耳。图书管理员踱步过来,轻声提醒他们保持安静。两位争论者这才压低声音,但依然在激烈地比划着,案头的书籍被翻得哗哗作响。
林云望着这一幕,不禁回想起在历史典籍中读到的秦朝统一文字时的情景。当年李斯推行小篆,废除六国文字,必定也经历过类似的争议。他摩挲着桌上的《新史学》,心想任何变革都像一把双刃剑,既要突破旧的藩篱,又要平衡各方诉求。这场关于文字改革的争论,恐怕才刚刚开始。
傍晚时分,林云步入灯火通明的音乐厅。红木地板上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水晶吊灯在头顶闪烁。舞台上,西洋管弦乐团的演奏家们正在调试乐器,小提琴手拉动琴弦,发出悦耳的音符。
在舞台的另一侧,身着长衫的国乐演奏家们摆放着二胡、琵琶和古筝。一位老者正轻抚着千年古琴,指尖掠过琴弦,发出空灵的余音。
音乐会开始,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与《高山流水》交织在一起。西方的宏大激昂与东方的婉转含蓄相互呼应,时而此起彼伏,时而浑然一体。小提琴与二胡的二重奏尤为动人,两种不同的音色在空中交织,仿佛诉说着两个文明的对话。
演出结束时,整个音乐厅掌声雷动。林云随着人流走出大门,抬头望见满天繁星。街道两旁,煤气路灯与传统红灯笼并列,将石板路面照得忽明忽暗。远处的洋楼与古老庙宇的剪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勾勒出这座城市独特的轮廓。
林云站在音乐厅的台阶上,夜风轻拂他的衣角。他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牛皮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