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时候夏月天天照顾踏梅,苏大夫也因着乔装娶了小荷姐,亦天天过来串门。
有了苏大夫的看诊,踏梅的伤好得很快。
直至有一天,夏月算完账回来,隔着房间便听到了苏世与踏梅的对话。
“这药熬了吃了,那孽胎便掉了。”苏世那无机质的声音,难得出现了一丝温和。
“别担心,这药不会对你有多大危害。”
“记住,越早吃越好。”
夏月吓得心头噗通噗通跳,她捂住了嘴巴,蹲在屋脚下,默默流下了泪。
都是踏梅代她受过,明明该经历这一切的是她,不是踏梅。
苏世走的时候,别过头看了屋脚的夏月一眼。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小厮脸,只竖起食指,朝她比了个嘘。
夏月明白,这就是叫她不要声张的意思。
夏月不敢声张,也不敢明着告诉踏梅,她已经知晓了,只是更加殷勤、更加卖力地照顾着自己的好友。
直至后来,她亲眼看到了倒在花圃里的药渣,才放下心来,那孽胎终于是掉了。
她用了所有积蓄,到张文渊大夫那里买了许多补品炖给踏梅喝,心底巴望着踏梅能够早日康复。
可踏梅的精神总是不见好,一直都不说话,就像哑巴了一样。
直至有一天,她开口,求夏月拜托小荷姐想一个办法。
她说她身体已经大好了,想去庵堂伺候三小姐韦惜雪。
小荷姐知晓踏梅骨子里的固执与高傲,不给她一个亲手复仇的机会,踏梅的心结便一直还在。
便找王妈妈疏通了关系,在夫人的同意下,将踏梅送了进去。
花开花落,半年之后——
庵堂内传来了三小姐韦惜雪一尸两命的消息。
夏月一开始只是狠狠松了口气,这个大恶人终于死了,踏梅的执念也破除了。
她高高兴兴跑去接踏梅——许是亲眼见证了一场死亡,也许是庵堂的条件着实不好,踏梅模样瘦削、脸色晦暗,身上还沾染着湿重汗液。
可她的精神却很好,睁开虚弱的眼,朝夏月一笑,“夏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