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你磕几个!”
只要不是跟国师对话,吴王城在沐尚书这边,倒是半点不怵,“那就俩乞丐相互拜年呗,我只是侍郎,不丢人,还有赚。”
陈平安稍稍转头,望向那个一起看热闹的皇帝,笑道:“陛下,我上次参加议事,不这样啊。”
皇帝宋和笑道:“让国师见笑了。”
重新落座,吴王城便心情复杂起来,倒不是担心新国师慷他人之慨,但是如果大骊王朝跟中土文庙一直保持过于紧密的联系,吴王城觉得可能会有问题,可能国师有自己的通盘考虑,可对于吴王城这种沙场出身的武将而言,中土文庙的指手画脚,就像给大骊铁骑套上了一层枷锁,估计文庙那边也肯定会给予大骊王朝一些回报,可吴王城觉得如此一来,大骊铁骑,还是那支无论战力还是战功皆冠绝九洲的大骊铁骑吗?
诗家所谓的金络青骢白玉鞍,吴王城却是嗤笑不已。
吴王城很怕大骊铁骑沦为文庙的马前卒,儒家圣贤的点缀。
大概皇帝陛下和一屋子大骊公卿,甚至连同年轻国师在内,都不会想到一个问题,就会让兵部侍郎想得如此深远、复杂。
吴王城跟屋内参加小朝会的,升官图履历截然不同,他是跟随大骊铁骑一路打到宝瓶洲中部,打到老龙城,策马扬鞭海滨的边军骁将。再一路且战且退,回到的陪都战场,在苏高山,曹枰,藩王宋睦手底下都带过兵。不是吴王城目中无人,而是实话实说,在座诸位,当然各有大功于大骊,但他们毕竟只是在纸面上,知晓蛮荒妖族大军的勇悍和暴虐,所以他敢说自己,虽然是今天在座官位最低、资历最浅的,却是最清楚剑气长城那场仗打得何等艰苦、悲壮、惨烈的。
吴王城几次欲言又止。
想要说几句不合时宜的言语,又怕自己眼光短浅,冒犯了这位剑气长城住持战事的末代隐官。
侍郎只好伸手紧紧攥住椅把手,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不着急,等等看。
找个机会,再斗胆与国师说几句心里话。
陈平安好似岔开话题,随口问道:“下了那封国书之后,怎么样,有没有托词不来的?”
大渎以南,半座宝瓶洲,各自立国、复国,与昔年共同的宗主国大骊王朝脱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