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杵着枣木拐杖跨过门槛,袖口还沾着清晨碾药的草屑:“这几个月的束脩……”
话未说完就被温声打断:“您肯借这间祖屋做学堂,已是莫大恩情。”
书生将最后几支毛笔仔细包好,忽然听见屋梁传来幼燕试飞的扑棱声。
启明星还悬在天际时,宁封心背着竹篾书箱踏上青石板路。
山雾濡湿了他的鬓角,却在转过山坳时撞见奇景。
月白色衣袂垂落竹梢,来人竟凌空三寸悬浮着,惊得书箱里《劝学篇》滑落在地。
“小书生可想寻个师父?”牧羽指尖轻抬,坠落的书册便自行飞回箱中。
他这几日踏遍圣地,腰间玉佩突然发烫,系统面板在河道村上方弹出血色提示,标注着。
“文道圣体”的金光正落在这呆愣的书生身上。
宁封心盯着对方绣着云纹的靴尖,忽然想起昨夜给孩子们讲的《南华经》。
“道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
他无意识呢喃,浑然不觉袖中毛笔泛起微光。
牧羽挑眉捏诀,方圆十丈的晨露瞬间凝成透明结界。
山雀换了三回栖枝,宁封心衣摆的露水结了又化。
第四日破晓时分,他忽然伸手接住飘落的合欢花,花蕊间竟隐约浮现金色篆文。
“学生愚钝,只知‘朝闻道夕死可矣’,却不知……”
话音未落,体内蛰伏的浩然气轰然涌动,惊得竹林中飞出百鸟,翅羽拍打声如急雨。
竹影摇曳间,牧羽凝视着青衫书生:“可知为何捧卷?”
宁封心整理褪色衣襟,目光穿透云海:“愿以圣贤笔墨止戈,令苍生各得其所。”
语毕天际骤现金色光柱,将他笼罩其中,衣袖无风自动。
“妙哉!”牧羽拂开飘落竹叶。
“道存于方寸之间,可化檐下雨,可为陌上尘。
你胸中这份济世宏愿,何尝不是通天大道?”
青年书生浑身剧震,周身泛起白雾般的文华之气。
牧羽并指结印,声若洪钟:“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宁封心灵台忽明,识海中万千典籍化作金色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