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这个问题，赵宏展的确已经考虑了很久。
他最近人在医院，时间也变得多了起来。
回想这一生匆匆而过数年。
要说没有遗憾是假的。
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生命已然到了最后关头，他什么都放下了。
“你是不是要问爸爸是不是遗憾没有见到外孙就离开啊？”
女儿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赵宏展清楚她在想着什么。
双胎本身就很难足月生产。
大多数都要提前剖腹产。
赵令羲的确想过要跟医生商量，想让孩子早点出生。
让爸爸不留遗憾离开。
但是赵宏展不允许。
“人活一世，都是命数。”
“我曾经也想过要跟天斗，但每次都失败了。”
“羲羲，对爸爸来说孙子固然重要，但是你依旧是无可取代的存在。”
“因为你和爸爸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最亲近的人。”
“爸爸不允许你伤害自己。”
“同样的你的宝宝也跟你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的对待他们。”
赵宏展紧紧握着赵令羲的手，“爸爸此生能够知道有你的存在，能够在生命的最后时间跟你在一起生活，已经是爸爸最大的幸福了。”
“你不要伤心难过，爸爸就算是现在离开，也是幸福开心的。”
“因为，到了那边，爸爸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妈妈会来接爸爸，我们两个人也终于能够团聚了。”
陆祁明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听着两人的谈话。
没有进门打扰。
当然也是没有勇气看到那样一幅令人心疼的画面。
他的老婆的确很坚强。
从始至终都没有哭过。
一直把最好的笑容留给她的爸爸。
赵宏展还是没能等到外孙降生便去世了。
去世的那天，天空一直都飘着雪花。
“是妈妈来接爸爸了。”
赵令羲望着那片片白雪，嘴角流露出一分笑意。
“妈妈从前是最喜欢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