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双方皆装备齐全,码头的集火持续了很久,直至东方熹微,那片鱼肚白在云层后蔓延而来,贺敛才摘下战术盔。
他望着满地的悍匪尸体,咽了口气。
空气中的硝烟味道很刺鼻。
整片港口一片狼藉。
他随意扫了一下被汗打透的发丝,又蹭了蹭下巴处的血迹,转回身,庄雨眠正带着人打扫战场,她站在人群中,将还留有气息的伤员安排上车。
贺敛踩着一地的血,疲惫的走到栈桥边,靠着木柱子坐下。
九年作战。
从没觉得这么累过。
他抬起头,目光阴沉的打量着四周。
除了尸体就是尸体。
为了清除境内的这上百名悍匪,壁堡也损失了不少人。
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
他复杂的低下头,盯着自己满是血的手掌。
光是简单交手就损失惨重,难以想象彻底清剿菲兹区有多艰难。
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虽然他不想做这个会长。
但在其位谋其政。
他要负责。
正思忖着,庄雨眠走了过来,看到那么多同僚一夕牺牲,她眼眶泛红,脸色很不好,轻声说:“都处理好了。”
说完,她指了一下不远处,那个单独摆放的白色尸袋。
是谢湛云。
当时兄弟二人落水,壁堡的组员在混战时也第一时间派人来这边进行了打捞救援,谢湛云的胸口被子弹洞穿,找到时已经没了气息。
贺敛盯了盯,眉头一直紧蹙着。
想到另一个姓谢的。
他没说话。
-
中午时分。
汉宫馆里也一片压抑,贺知意一夜未眠,和爷爷奶奶守在客厅里,她紧攥着手机,不论是哥哥嫂子,还是谢轻舟,谁也没回她的微信消息。
阔大的空间内,只剩下电视机里的新闻播报。
境外悍匪偷渡入境。
金州全面戒严。
南郊的居民正在疏散中,主持人提醒大家不要私自出门。
贺知意充耳不闻,她抱着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