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才他跪在祠堂里,一点一点全都想起来了。

    这么多年,元锦萱在无数次的帮着贤王做名声。

    如果没有元启宇今天跑到他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要纳纪淮的女儿做贱妾。

    如果没有吏部尚书提醒他,元启宇是贤王的人。

    甚至纪淮都没注意到,元锦萱姓“元”,元启宇也姓“元”。

    纪淮的泪眼蒙眬,深吸口气,

    “孩子,阿爹,阿爹对不住你。”

    纪长安没有起身,没有回应,她的额头贴着光洁的地。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一句对不住就够了吗?

    一句对不住,迟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

    一句对不住,在她死过一次后,才能听到。

    够吗?

    不够,不够,纪长安还是恨。

    还是怨。

    可是,身为子女,面对真心疼爱她的阿爹,只有一颗疼爱之心的阿爹。

    她只能沉默。

    无声的难受。

    轻风吹拂,门边站着的黑玉赫,落在地上成了一条黑蛇。

    缓缓的游曳,到了纪长安的身边。

    它缠绕上她纤瘦可怜的身子。

    猩红分叉的蛇信子吐出来,舔着她的脸颊。

    别难受了,长路漫漫,往后都有夫君疼。

    安静的夜中。

    月光如水一般。

    纪长安红着眼从祠堂出来。。

    蔡菱就站在祠堂院子的外面,身后跟着一个婆子和丫头。

    这两人都是纪长安安排给她的。

    见到纪长安出来,蔡菱急忙关切的上前,“大小姐。”

    “夜深了,让阿爹起来吧。”

    纪长安丢下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