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
姜晚笙先从横着的视角看见跟在后面的西风西岭两大护卫,同时檀香浸润,冷意袭人,再抬眼,就见沈卿玦冰块一样的表情睨着她。
她根本来不及考虑自己刚才兴致勃勃说的“有空”有没有被他听见。
一想到他跟裴景同时出现,血液都要冻住了。
“太子殿下恕罪!”
她窒息地咽了咽口水,慌忙地挣开,低头跪在青石板地上。
裴景随即跪在她身侧。
“参见太子殿下。笙儿直率莽撞,无意冒犯,还望殿下海涵。”
沈卿玦黑色的锦靴踩在青石板上,砖缝处掉落几片叶子,他垂眸睨着这二人,只觉得说不出的扎眼。
刚才那两句对话,他自然是听到了,对他一再推拒,对别人就笑意吟吟。
莽撞直率?在他面前,跟这些词截然相反。
裴景觉察,知这位太子殿下性情凉薄,更加忧患,“殿下,是下官之过,愿领责罚。”
“冲撞储君,裴翰林可知该当何罪?”
“臣甘愿受罚。”
沈卿玦摩挲着一枚玉扳指,冷笑一声,周遭温度骤降。
正午,阳光浓烈,头顶却是冰凉彻骨。
姜晚笙仿佛陷进冰窖,她呼吸稀薄,缓慢抬起头,从面前的黑色锦靴,看到玄青下摆,和墨玉系在一处的白藤色香囊。
而主人正低头睨着裴景,脸色凉薄,黑眸似锋刃一般,刮骨破肉。